夫妻夜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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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保姆竟然是…… 我老家在大西北的乡下。那里经济还很落后，人的观念还比较陈旧，婆媳矛盾时时可见。我还在读中学的时候，曾多次亲眼看到表姐受她那刁蛮家婆的折磨。 表姐那家婆常挂在嘴上的一句话是：“兄弟是手足，老婆是衣服。”听着就叫人浑身不自在。她不仅嘴臭，心也很黑，总是以折磨儿媳为乐事。而表姐夫则一味当孝子，凡事都护着他妈妈，一开口就是那句话：“她老人家年纪大了，你就让她一点好不好？” 休 闲 居编 辑 记得是在1996年夏天，那家婆不知把180元丢到哪儿了，就赖我表姐偷，表姐想不开喝了农药。断气前她流着泪嘱咐我，以后千万别与家婆住在一块儿。 在我心中，“家婆”一直是巫婆的代名词，我厌恶而害怕。 我于1998年参加工作后，相继谈过几个男朋友。然而来往一段时间后，当我提出将来不与家婆共住时，他们都渐渐疏远了我，再后来还传出“秀梅为人心胸狭窄”的坏话。 眼看着同村姐妹一个接一个都嫁了，我爸爸妈妈很为担忧，多次催问，当我说了几次与恋人分手都是因为我不愿与家婆共居时，他们也点头说我做得对，嘱我宁可放低要求，也不能与家婆住在一起。1999年元宵节，同事给我介绍了一个男教师，即现在的先生。来往了一段时间后，我就对他说，别人说我心胸狭窄，问他怕不怕。他很正经地问人家为什么说那种话。我就谈了表姐的遭遇和嘱咐，坦白地说了我不希望与家婆住在一块儿的想法。 他听后默默无语，为难了一阵，才说他妈妈做人很开明，一个人住在乡下很孤独，希望我不要一竹竿打死一船人。 我没有让步，我做好了一辈子不结婚的准备。 结果他让步了，他的确爱我，在要太太还是要妈妈这个选择题上，他选择了我。 结婚第二年，我们就有了女孩，休了半年产假，我准备上班了。考虑到我们的经济状况比较好，我就跟先生说打算找个保姆，他连连点头说好，又说请保姆的关键是要看健康，看勤快，特别是手脚要干净，还说最好是年纪大一点，有过养育经验的。见他说得头头是道，我很欢心。 过了几天，先生就把保姆带来了，她是个乡下人，50岁的样子，眉目很和善。我跟着先生按照习俗叫她阿姨，小孩则叫她姥姥。 阿姨的手脚很利索，做的饭菜都合我们的口味。很多事不用我们吩咐，她都想到都做到了。平时我们放在门外的新皮鞋，晚上睡觉前她准会拿回来；拖地后的水她会留着冲便盆，就像是自家人似的替我们着想。 阿姨唯一让我不满意的是，话太少，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抱小孩时一句逗弄的话都没有。我告诉她应该与小孩说说话，以培养小孩的听觉。她一本正经地说：“我的普通话很不好，怕带歪了孩子。”啊，别看她没文化，考虑的还很周到呢。 炎夏7月，我患了重感冒，一连三天都烧到39摄氏度。先生想让我呼吸新鲜空气，不同意关窗开空调，他自己给我摇扇子。一次深夜两点我醒来，见给我摇扇子的竟是阿姨，一时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病好之后，我跟先生商量，将阿姨的工资从原来每月400元增加到450元。自此，我们的主佣关系更加融洽，阿姨显得很快乐，话也渐渐多起来。 这样过了两年半之后，儿子上幼儿园了。考虑到我们的工作越来越繁重，家务很需要帮手，我就跟先生说想把阿姨留下帮忙。他一听就连连点头赞成。 我赞叹说：“咱们家这阿姨，真是天下难得的大好人。”先生笑着说：“其实，我妈与她一模一样，也是大好人。”接着又问：“让她当你的家婆好不好？”我瞪了他一眼道：“这话也是开玩笑的？” 他这时才哈哈笑道：“其实，她就是我的妈妈。对不起，把你蒙了两年多。”说着就朝外喊：“妈妈，你进来。” 我的天，保姆原来是家婆。 我赶忙从凳子中起身，上前把刚刚进门的家婆扶住，羞愧难当啊！我哽咽着说：“妈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委屈你了。” 她笑着，笨嘴笨舌地说：“我，我啥都明白，哪能怪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