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肌肤
作者：绿阳蓝冰  人气： 【字体：大 中 小】
  发布时间：2004-12-31 20:20:53

 

    如果人生是一部小说，那么它的情节就是一段一段的相聚和分别。在每一段的开始都长出一个萌芽，而每一段的结束都是一地落花。那一幕一幕的开始和结束，都由一个特殊的存照来记载。而对于2002年这样一个象征生生不息的回文年，在春末夏初的这段时光，自然有一个月亮，记载着一场如何让人刻骨铭心的爱恋往事。以至于在以后的日子里回想起来，又温暖，又寒冷，又体贴，又孤单…… 休闲 居 编 辑

　　关于那棵生长在网络的萌芽，我不想多说，总之就象是一棵在温室的萌芽。生长在网络与电信的空间，呼吸着遥远又亲近的空气。就是这样的萌芽让我每天都是在痴迷的等待中度过，激动和陶醉。

　　4月19日那天，应该是个值得特别纪念的日子。那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在这之前，我就已经爱上了他的文字，他的声音。我曾经因为他与想象中的差距而感到特别的不习惯，但对于那一次月光下的散步所带来的温馨与亲切来说，简直微不足道。

　　其实真的记不清楚当时的夜晚到底有没有月亮。那一天是农历的三月初七，第二天就是谷雨。黄历上说是宜祭祀、祁福、求嗣的日子。但我想真正关心这个的人并不多，更多的人认为这就是一个平凡的日子，最多只是周末。我清楚地记起我们在喷泉边的那次见面，最初都有一点点紧张和害羞。可仅仅是一点点。之后我们又去了很多地方，走了很长的路。记着当时一直是手挽着手的。对于那次的牵手，我们都已经期待很久。虽然都有些陌生。他说我的手有点僵硬，而他又何尝不是？“你的手真凉。应该让我来温暖。”这句话让我记起当时确实是有月亮的，因为我的眼睛湿了，那些泛起的泪光让我的眼底布满了小小的月亮。但我是笑的，多想在月光下牵手走一辈子啊。能吗？很想问他……

　　小城真是太小了。一件小小的故事都可以满城皆知。一时间看我们的那些眼神里都多了些意味。有的是羡慕，有的是祝福，有的是高兴。但我想并不是所有的眼神都是那么美好，总有一些人会因为世俗中的琐事而丧失了对爱情真正的评价。而我们又何尝不是俗世中的凡人？当有人眼中的不屑日益增加，最初的不介意终归会被反感代替，因为当不相干于己的爱情与利益相比，似乎显得太不堪一击了。压力越来越大，由外而内，由旁人蔓延到自身。一种岌岌可危的感觉无时不刻在身边周游。而他的眼神里每一次迟疑和神情的每一次犹豫，对我都不亚于是一场末世浩劫。我宁愿相信我是太敏感。我仔细听他说的每一句话，疯狂地品味其中的每一个意味。有一天他用另外的称呼来对我说话，尽管也很亲切，而那个称呼却与我的愿望有天壤之别。这是不是象征着他已经对反对的势力妥协？是不是已经失去了勇气？总之，我的热情随着这些话语这些猜想不得不像落潮一般退却。

　　那样的无可奈何与依依不舍。

　　是这个节日给了我们相见的机会，又给了我们分手一个特定的时间。他要出去，到外边走走。这其实也是我一直在考虑的事情。但是我没有走。我们的同伴已经拿着钱回来了，因为我劝她，要求把出游的时间改在后边。我知道这是为了逃避也是给自己一个清醒的机会，可是最后的取消出游也是自己不想放弃，因为真的不想连这短短的相聚的日子都空留成焦急的思念。我宁愿挨着，宁愿不清醒。我舍不得他。我还想一直与他见面。更想与他一同出游，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美景，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良辰。可是他去了，依旧分开。

　　在走之前，我的压力很大很大，来自所有的亲朋好友。人们都在劝我，该有一个清醒的想法了。于是就有了那次的相拥??在分手的时候。面对面地，他告诉我他的阻力，把我最后的一点希望击的粉碎。我笑我自己当时象个傻傻的小女孩一样，哭的那么伤心那么彻底，连头都要炸了，仿佛经受不起眼泪的汹涌。身边的那个人一样也掉下了眼泪。我想，是不是应该知足？他和我一同落泪啊！

　　他站在海边的时候，我天天在半梦半醒中度过。还是不愿意清醒。因为知道梦的结束会有什么。他肯定会想起留在小城里的我，这一点可以确信。你觉得可笑吗？长了这么大，到过很多地方，却从来没有见过海。因为我认为海边是不能一个人去的。我的梦想里重要的一页是要在海边与自己最爱的人永结同心。天涯海角的挂念，海枯石烂的诺言，海天一色的深情，海潮澎湃的爱恋。我曾经对他说过，没有真正听到大海的声音，他说他用手机录下了，要放给我听。他总是了解我最想要什么，总是会有很多新鲜的方式。却总也真正给不了我什么。我说不用了，其实心里想，我需要的是和你一同站在海边，聆听大海的声音，看那些洁白快乐，生生不息的浪花就象看我们的未来。你难道不知道吗？但那是可能的吗？现在那声音也许还在一个安全的储存器里保存着，静静地等待一个人来开启。业也许早已经被新的声音取代。鸟语？还是歌声？

　　我曾经用我自己的方式亲切地接近他。用我受伤的指甲在他的手背留下一条条红色的痕迹。他说你看你看，这么红！火辣辣的！我何尝不是？我的指甲很脆弱，很容易折断，每一次折断都难过。我用受伤的指甲传递我的爱意，伴着疼痛伴着火，你可曾经历过这种方式？你是否会忘了这种方式？就象忘记我。

　　一段时光，很短暂的时光。仅仅是一丛玫瑰从盛开到枯萎。我尝试了很多以前从来没有过的生活。绵绵不绝的伤心，遥遥无期的期待，戚戚无尽的眼泪，瑟瑟不休的挣扎……我想我从此可以不去爱了，因为情节只能重复，最美不过如此，最伤也不过如此。

　　其实这段往事无关明月。真正的月亮是一个小小的牛角月亮，大概来自西域一个蹩脚的艺人手中。我们还没有见面的时候，他就提起过这个月亮。月亮是一对，黑与白，相映成辉的时候也体现了无可逾越的色差，永远也不可能融合的颜色。大约那个艺人想用最简洁的线条造就最美丽的图案，可是失败了，月亮只是尴尬地笑着。我是不是很挑剔？可是我喜欢那牛角的质地和色泽，淡雅的白色和若隐若显的瑕疵，就象无法言喻的忧郁。他在走前一天送给我这个月亮，我竟然什么都没有说？我要怎么说才可以把一句话讲的完整？我要说什么才可以表达我的心情？谢谢你还是再见？你不能不走吗？！！

　　回来后，我从一把丝线里面找出一根最艳丽的红色，串起那个小小的牛角月亮，深埋在胸前，自己知道，自此是再也放不下了。每日里月亮就在我胸口那个凹处，随着我的呼吸，随着我的抽泣，轻轻地颤动。那冰凉的，光滑的，坚硬的月亮紧紧地贴着我的体温，带走我身上最后的一点温暖，给记忆里的那些往事洒下一地清辉。

　　而每当有人问起这个丝线牵引的是不是一个平安符，我都笑而不语。小小的牛角月亮不仅系着一段想念，还默默祈祷着一个人的平安。也许远方的人不再为这个白色的月亮牵挂，好象旅途中丢失了不太重要的包裹。可是我却始终保存着这个存照，就象背着那个人丢失的包袱行走在坦途上。再平静的生活，也总避不开一种相思。

　　我们都已经改变，稠稠的岁月里密密麻麻布满了欢笑与哀愁，会渐渐冲淡往事的痕迹。我没有什么奢求，只想保存起来我们曾经有过的点点滴滴，那些短信，那些话语，那些文章，那些名字，那些一颦一笑，那些美丽的所有。我相信我会永远记住他的好，记住生命里曾经来过的那个一直等待的人，我还是相信，人生的等待终归不会落空，而能否永恒才是最渺茫的梦。我深切观望着每一对在世俗的沼泽里挣扎的恋人，情愿他们都为彼此相爱而竭尽全力。假如有一点懦弱，错过了今生的最美丽，又不如没有相遇。

　　我知道自己无力改变历史，只能怪自己没有好好珍惜，让他爱我更加彻底。假如上天能实现我的一个愿望，我宁愿一无所有，将时光永恒在那个人将月亮放在我手的刹那。

 

编辑：诱惑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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