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夜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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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友要求我陪她走出阴影 口述者：张弛 男26岁 通讯器材销售 她常常让我充当“样板”，为她的男友试衣服，这让我从心里止不住地“泛酸”，但无论如何，能和一个漂亮的上海女孩走在上海马路上，总是件令人无比兴奋的事。休闲居 编辑 年初二晚上，我陪熙云一起去徐家汇买东西，可刚刚走到八万人体育场，熙云忽然毫无征兆地泪流满面，发神经似地让我立刻“滚”！ 我不是上海人，老家远在黑龙江。 4年前大专毕业，耐不住朋友苦劝，便跟着他们一起来到上海“创业”。在这几年里，我渐渐读懂了橱窗里的各种品牌，学着把自己打扮得像模像样，甚至还能讲两句破绽并不明显的上海话———但我仍时时警告自己：张弛啊张弛，你始终不过是个“外地人”，别指望能在这个充满“小资”的城市里得到属于自己的爱情。 可惜的是，警告归警告，当所谓的感情降临，我还是忘乎所以地一头撞了进去，并且不思“悔改”…… （眼前的张弛俨然一个典型的上海男孩，深色休闲毛衣衬着张白皙的脸庞，尽管他的开场白里用连串类似“老土”、“自卑”的字眼自嘲。才坐定没多久，张弛的脸便已涨得通红，连额头都沁出了汗，“我这人，不太会说话，要不是想挽回她，我哪敢来报社说这些呀！”） 捅破窗户纸，我实在不敢 刚到上海时，我在朋友的介绍下进了家通讯器材公司做销售。起初两个月真是“两眼一抹黑”，这个行当与我的专业风马牛不相及，任我再怎么核对价格、通宵加班，账面上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差错。这可苦了公司的财务，在替我背了几回“黑锅”后，这个年轻漂亮的上海女孩主动提出，要陪我一起加班———就从那天开始，加班成了莫大的快乐，我和她一起吃饭、聊天，默契与日俱增。 在她的帮助下，我很快对这份工作驾轻就熟，加班的机会也随之减少。然而没多久，公司里便有风言风语蔓延开来———我为此紧张了好几天，她却丝毫不在意，不仅在办公室依旧与我有说有笑，甚至主动要求为我当“导游”，周末陪我逛街。 其实她当时是有男友的，逛街聊天的时候，她常会向我提起“他”，甚至要我充当“样板”，为她的男友试衣服。这让我从心里止不住地“泛酸”，但无论如何，能和一个漂亮的上海女孩走在上海马路上，总是件令人无比兴奋的事！ 我俩的关系始终仅限于此，我却发现，自己正迅速地爱上她；然而我也很清楚，这根本不可能！直到后来辞职离开那家公司，我都没勇气向她表白———我怕一旦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我们连普通朋友都做不了。这事让我着实颓废了一年多,我反复提醒自己，别奢望在上海找爱情。 （“我就是因为受不了与她‘朝夕相处’而辞职的，爱她又不能表达，这种感受简直比死还难受！”张弛显然还是很紧张，头垂得极低，两眼紧盯着握在手心里的纸杯，“后来事实证明我的决定一点没错，离开公司后，她再没主动给我打过电话，惟一的联系就是过节时才收到的她‘群发’的短消息。还好我当初没犯傻……”） 每天通电话，我只想安慰她 颓废归颓废，生活总还要维持下去的。 没多久我便跳槽去了另一家通讯器材公司，并主动要求被派到镇江分公司———上海以及她留给我的压力实在太大，换去小城市里生活，会让我好受很多。 在镇江的日子是寂寞和孤单的，我连一个朋友都没有，下班后惟有靠上网或玩游戏打发时间。偶尔无聊之极的时候，我也会打开QQ，等着有人主动向我打招呼，然后便有一搭没一搭地瞎聊———就在去年国庆长假的最后一天，我就这么通过QQ，认识了另一个上海女孩，熙云。 也许正是“上海”两字，让我立刻对熙云亲切感倍增，一整天里，我俩谁都没舍得下线，直聊到手指发麻、手臂酸得抬不起来。熙云显然并不开心，她始终在向我诉苦，说自己刚刚失恋,男朋友忽然“人间蒸发”，怎么也找不到了；说自己平时根本没时间上网，刚才是想通过QQ碰碰运气找男友，没想却遇到了名字很相似的我…… 我不是个能说会道的男人，但我肯定是个好听众。等聊到夜深时分，熙云的情绪已经明显地好转起来，临告别时，她毫不犹豫地把手机号码给了我。第二天一早，我便给熙云发了条短消息，留下了我在镇江的所有联系方法，让她不开心的时候尽管找我。没想到，短消息才发出半分钟，手机便响了起来———熙云的声音甜甜的，让我怦然心动。 从那天开始，我俩每天都要通好几次电话。说句实话，刚开始我倒也没什么“目的”，只想着安慰安慰这个刚失恋的上海女孩，可渐渐地，每天与她聊上1小时，便成了我生活的重要部分。 听完“故事”后，我认她做妹妹 一个月过后，熙云突然提出想见我！在电话里，我找了种种理由死活不肯答应，还一个劲地“威胁”道：你难道不怕“见光死”，不怕我是骗子？可熙云实在够执着，磨了好半天就是不肯让步，说不见面就再也不接我的电话！ 我只好挑了个周末回上海，一路上忐忑不安———自从有了前一段感情经历，我对“上海女孩”实在有些“怕怕”。 然而这次“见光”却出乎意料地顺利，熙云如我想象中一样漂亮，而见到我这个“外地人”，她的眼里也没有流露出丝毫鄙夷。那天下午，我俩坐在徐家汇星巴克的露天平台上，一聊又是好几个小时。熙云把自己的故事原原本本地讲给我听——— 两年前，熙云在网上认识了一个25岁的男人，名叫佟。佟也是个北方人，当时孤身来上海准备考研究生，身边不仅没朋友，经济上更是一无所有。熙云与佟很快相爱，佟当时在学校里借了间寝室，没多久熙云就搬了过去。 等到非典期间，学校不让外人进去，熙云便以“断绝母女关系”相要挟，硬是让妈妈把家里一套空置的小房子让给了他俩住。佟最终没能考上研究生，却在熙云的坚持下留在了上海———整整10个月里,他俩无数次吵架，佟有时甚至还对熙云拳脚相加。就在不久前，佟突然毫无理由地提出分手，紧接着就“人间蒸发”了…… 那天下午，熙云边说边哭，我则是听得又恨又气。熙云说认识我很高兴,因为每天可以有人给她打电话，陪她聊天。也不知怎么了，我当时竟心头一颤，冲动地对她说：“假如你觉得我这人还行的话，就认我做哥哥吧!” 熙云爽快地答应了。（完全可以想象张弛当时听这段故事的样子，因为即使此刻，张弛仍表现得很忿忿———眉头紧皱，手里的纸杯被紧紧捏成了椭圆。好半天张弛才又缓和下来，扬扬嘴角，很牵强地笑了起来。“对不起哦，我这人就是容易冲动，但真的要表达感情了，却又胆小得要命。”） 输完那三个字，我撕了回老家的火车票 接下去的每个周末，我都会迫不及待地回上海，从不间断。每次回上海，我住在闵行的朋友那里，然后再换几辆车赶到市区与她见面，费钱费力不说，每次也只能见上一两个小时。我可顾不了那么多，眼见着熙云一次比一次开朗起来，我觉得很值得。我知道自己正飞快地陷进去，但是，我仍不敢表白！ 就这么持续了半年多，直到今年春节前两天，我突然收到了熙云的一条短信：“你能告诉我，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吗?”还好不是面对面，犹豫了好半天，我终于壮着胆子在手机里输入了3个字：“我爱你！”然后便立刻赶到火车站，买了最快一班到达上海的车票…… 真的有个上海女孩肯接受我的爱情了！我撕了回老家的火车票，大年夜那天，熙云带我去她家见了她父母，然后一起吃年夜饭———那种兴奋之情，我根本无法表达。零点鞭炮声响成一片的时候，熙云问我打算将来怎么办，我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春节后就辞职，回到上海陪你，用时间外加我的付出来治愈你过去的伤痛! 谁知说说容易做起来难，我以为我可以让她彻底地忘记过去，实在是高估了自己。 （“其实当天晚上我就隐隐感到‘不妥’，我俩彻夜在她家客厅聊天，她絮絮叨叨一直重复几句话，说什么太巧合了，我跟佟都是北方人，不仅身材差不多，就连说话口气、家庭背景都很像……当时我就害怕，熙云根本是拿我当‘幌子’，活在过去的幻想中。”说到这里，张弛很难得地仰起头来，冬尔立刻发现，他的眼圈略有些红。） 突然间，我无比厌恶自己的脸 我们的恋爱果然时刻遭遇阻碍，这个“阻碍”便是已经“蒸发”的佟！ 年初二晚上，我陪熙云一起去徐家汇买东西，刚刚走到八万人体育场，熙云忽然毫无征兆地泪流满面，发神经似地让我立刻“滚”！在我的拼命追问下，熙云才语无伦次地说出实情，原来她和佟最喜欢逛宜家，那个小房间里如今堆的都是从宜家买回的东西，刚才无意中看到宜家的标志，她便触景生情起来…… 我俩就这样在马路上僵持，任我怎么拉,她都不肯回家，我只得一路紧跟。死磨硬泡地把她送到家后已是深夜,春节的上海异常冷清，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就在这时候，天空突然就下起了雪———这让我无比怀念黑龙江，当时我脑子一热，直接打车到火车站,本来想买张回老家的车票，却没买到!第二天早上我正打算回镇江，手机却突然响了,是熙云打来的。我故意不接,谁知她连续不停地拨了半个多小时,然后不停地发短消息给我，让我不管在哪里都要立刻去见她,她说怕我出事———我突然又被她深深感动了，毕竟，她还是很在乎我的！ 于是，我又回到了熙云家里，我们重新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聊天。熙云哭得很伤心，不断地说自己很矛盾———她忘不了佟,毕竟他曾经给她的痛太重了，可她又感觉对不起我。熙云紧紧拽住我的手说，假如我能帮助她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的话,她一定会嫁给我…… 我当然深爱着这个上海女孩，连做梦都希望能挽回她的心。然而对于这样的恋爱“要求”，我真不知该如何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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