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斋主人的“吃”情传说
作者:噗嗵 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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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05-01-10 16:18:59
2002年3月,噗嗵在浙江某地的报社工作。消费者权益日的前一天,噗嗵骑着电驴子(摩托车在当地的称呼)去采访,结果半途上不小心将右脚跟摔裂了。在坚持了几天后,医生警告噗嗵卧床休息。窗外是黄灿灿的油菜花飘忽着熏人欲醉的香气,屋里百无聊赖的噗嗵,整日想着吃的喝的,再就是去网上厮混。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懒猫噗嗵遇到了馋猫哗啦,开始了他们的网络爱情和幸福的现实婚姻生活……休 闲居 编 辑
——“猫猫,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
噗嗵的老家离海不远。见面的时候是初夏,两个人骑着电驴子一起去海边的滩涂上抓澎蜞。澎蜞是一种生长在海边烂泥地里的小蟹,肉少爪细并没有多大的食用价值,但哗啦执意要吃自己亲手抓的“海鲜”。一口气抓了五十余个澎蜞之后,童心未泯的哗啦惊奇地看着这小玩意,喃喃说这一半油炸,那一半做醉蟹,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噗嗵真正领会到“馋猫”一词的含义。
其实,哗啦是个很随和的人。与噗嗵在网络狭路相逢的时候,他说:“我喜欢下厨房。”随后又急急地补充,“男人下厨房,无外乎两个原因,怕老婆或者好吃佬,我是属于后者!” 要是说他怕老婆,于自己也是脸上无光,于是,噗嗵心里抵不住地窃喜,反正你是喜欢下厨房,那我就嫁定你了! 结婚后,文章开头的对话,便成了哗啦和噗嗵使用频率最高的两句。
哗啦和噗嗵都十分好客,尤其喜欢朋友到家里吃饭。
某日,哗啦的同事和一个朋友来汉口探望不远千里嫁到武汉的新娘子。吃过午饭,哗啦和噗嗵必须出去处理一些事情,于是就留两位朋友在屋里玩,走前千叮咛万嘱咐朋友等他们回来一起吃晚饭,然后带上门下楼。跑下没几层楼梯时,哗啦突然折身,对随后的噗嗵说:“如果他们一会儿不等我们吃晚饭,先走了怎么办?我们去把门反锁了吧,这样他们就出不来了!”于是,哗啦的朋友只好在屋子里等到太阳下山,月亮当空……等到主人姗姗迟归,洗手下厨的时候,早已分不清是晚饭还是夜宵了。
每每回想起来,想到哗啦当时果断和奇妙的做法的时候,噗嗵都会好好翻出哗啦的表情,大大嬉笑一番,笑过之后,她的心里更加坚定地认定了这个率真而热情的男人是她此时和他时的伴侣,从未有过的温暖包围着她。
相较于在网络中的对爱情的期待和忐忑不安,婚后的日子显得平淡而快乐。
周一到周五,哗啦赶早上六点半的班车上班,晚上六点半才能回到家里。于是,漫长的白天,噗嗵快乐地做了一只懒散自由的“猫”。
每天早晨,在被子里赖到八九点钟,然后下楼去“过早”(武汉人对吃早饭的叫法)。楼前的那条街上,小吃应有尽有,噗嗵最多的选择是一块钱的豆皮加五角钱的豆浆。吃完之后,开始了一日的游荡,在大街小巷里张望、窜行,每每看见稀奇少见或者没有吃过的小吃,噗嗵总是忍不住要停下来大吃一通。藕圆子、臭豆腐、春卷、鸡架、煎饼,甚至酒糟,通通搜进自己的肚皮,这样一来,每日的午饭也就顺带解决了。所以,工作日里的噗嗵,一般只需认真做一顿晚饭。
赶在六点之前买好菜,听哗啦的钥匙在门锁上转动的声音时,炒最后一个菜,然后与哗啦絮絮叨叨说些闲话,形容一天里对武汉的最新认识。
吃过晚饭,噗嗵会挑选适当的时候许诺哗啦,“猫猫,今天晚上打一个半小时游戏,我不跟你抢电脑。”在哗啦激动又感动的神情里,噗嗵很深情地撸撸哗啦的头发,说:不过碗就归你洗啦,还有厨房要打扫干净……”游戏当前,哗啦自然兴高采烈地领命而去,然后专心致志地打网络游戏。
双休日是噗嗵的节日,因为哗啦休息,因为哗啦做饭。有“馋猫”之称的哗啦总会在这个时候绞尽脑汁,开动脑筋,想出各种名堂的食物做来吃:各地风味、家常小炒和点心汤煲……只要哗啦做出一道菜,噗嗵就会评点一番,等到下次再烧的时候就调整口味、精进厨艺,两个人对吃实在是乐此不疲,难怪他们的爱情因吃而萌生。
除了喜欢美食,哗啦还好喝一点小酒,所以乐乐斋的厨房里有两个大酒坛子,装的是哗啦从郊区小镇里淘来的纯正粮食酒,然后用红枣、枸杞泡着,开坛百里香,酒香时常飘荡在楼道里。噗嗵喜欢的是江南的善酿或者花雕。在冬日里,加了姜片和红糖,微微温煮,而后和哗啦脉脉相对,一个暖炉沸着鲜汤,三两荤素小菜,或者一碟花生米, “吱”地咪下去一小盅,再给他斟满了,往自己杯里续上,傻傻地笑着,幸福的“懒猫”和“馋猫”就这样守着彼此,细数曾经上网的日子,谈论着噗嗵一再强调的理想生活——
“清闲无事,坐卧随心,粗衣淡食,怡然真趣。”
这些都不再是搁浅在心中的梦想。噗嗵依着旧日的习惯,把她和哗啦在武汉的小窝唤作了“乐乐斋”,尽管不是浙江老家的书房,但“乐乐斋主人”也不必独乐,因为一本好书、一句好词都会有人分享。不出门的日子,只需要读读书、做做菜、写写字就已经变得很充实了。
尽管,结婚可以使一个人的思想产生很大变化,最直接的却是生活状态和方式。噗嗵说,现在才体会到,生活原来可以简单到整天和菜场的老妈妈还价,在楼顶露台上翻晒衣被,在家喝杯白开水,恬静而充实。
但是,如何是独乐乐?无事此静坐,一日是两日;如何是与人乐乐?与君一夕话,胜读十年书;如何是与众乐乐?此中空洞原无物,何止容卿数百人。
用“乐乐斋主人”的话说,独乐乐何如众乐乐?
档案
噗嗵,又称“乐乐斋主人”
哗啦,噗嗵的馋猫老公
3月中旬,噗嗵与哗啦在网络中相逢。
6月18日,两人领了结婚证。
6月20日,噗嗵辞职离开报社,三天后随哗啦西行到武汉。
从那天开始,噗嗵过起了和以前相去甚远的小日子。
(侧记一)
认识噗嗵很偶然,其实也不算偶然,那天,她主动打电话给编辑部,说想要做特约记者,因为好吃。吃能想到和吃到的美味,在噗嗵看来是一切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之一,所以她坚持自己可以做我们在武汉的美食记者。然后我们通过网络和电话谈论食物和跟食物有关的话题,以此印证了她的确很会吃。
作为一个美食杂志的记者,用每天下班前的30分钟来考虑晚餐应该算不上是一个严重的问题,毕竟每天都在接触各式各样的美食,面对太多选择有些“晕菜”也无可厚非;严重的地方在于,不知道如何不必非得去餐厅就可以自己动手做饭。DIY对于新一代上班族来说,仍然是值得立即选修的功课,做饭和修理电器一样复杂,即使整日在“厨房”里厮混的我也毫不例外。
所幸这种情况在与噗嗵逐渐熟悉起来后有所好转。每逢泡面、速冻水饺吃到厌恶至极的时候,我便会在网上试探性地提问她晚上会准备什么晚餐给他们家“馋猫”,对于我的提问,噗嗵必定会很热情地开始对她丰盛晚餐绵绵不绝地展望和描述。键盘敲击的文字和我想象的香味一样精彩,“摔死黄鼠狼”和“毛豆炖腊肉”就是在那些时间里不经意从她嘴里蹦出来的,让我惊诧外加迷惑。
“毛豆炖腊肉”尚能接受,因为知道武汉是一个喜欢吃炖品的城市,举凡能吃的,武汉人都会放进水里煮,噗嗵能把毛豆放进腊排汤里煮而不加任何调味料自然不足为奇,但是,“摔死黄鼠狼”又是什么?旁敲侧击、多方打听之下才弄明白,原来,不过是四川的“三大炮”,北京的“驴打滚”,当然各有不同细节,但总归脱不开糯米糕团裹黄豆面的概貌,只不过“摔死黄鼠狼”是浙江某地的民间小吃。
原来,噗嗵家的“馋猫”,也就是她老公,才是正经的湖北人,噗嗵,不过是浙江平湖到武汉的新“移民”,她到武汉只有半年,但已经对武汉的“小吃”、“大吃”如数家珍。之所以会不远千里,离开风景如画的江南水乡,带着母亲教授的厨艺奔波到武汉,为的是一份爱情——一种被越来越多的文字和语言企图抛弃的东西。
(侧记二)
终于见到了闻“声”已久的噗嗵,那个与我同岁却让我不止一次心生钦佩之情的女孩。敲门的时候,我喘气如牛,然后见到了一个短发、清秀的女孩,至此,心里的谜团解开了一大半,原来噗嗵就是这样的。然后在心底起了更大的疑问,她怎么能够忍受武汉如此阴湿、恶劣的天气和住在没有电梯的八层楼?
也许是带着任务的原因,到武汉之前,主任特地交代:要好好访问这个能写擅吃,且写了一手好字的女子。再加上通过网络,彼此也了解不少,所以并没有太多的客套,我们切入主题,开始了她关于爱情和婚姻的真实叙述,其间吃了她和哗啦的喜糖,参观了他们的小窝——“乐乐斋”。
屋子并不是很大,布置也并不特立独行,普通的家庭装饰,卧室里有一部台式电脑。我仔细打量了它,妄图在瞬间判断点燃爱情的是否正是眼前这台电脑,但始终也没有把问题提出来,就象我见到她时,在心底嘀咕的疑问一样,大概其间喜乐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无数的人质疑婚姻,又有无数的人踏上婚姻的漫长之旅。
由于采光的原因,通透明亮的阳台被噗嗵用来当了书房,侧面一溜摆着噗嗵从浙江老家带到武汉的书,种类很烦杂,可见她是个好读书的女子,漂亮的书架归功于老公哗啦的手艺。条案上散放着一些书和平日用来练字的笔墨。
听噗嗵说,用来当书房的阳台是她活动时间最长的地方,哗啦上班而她不愿意出门的时候,通常都会在这里做做手工、写写文章,想想菜谱或者看看杂书、写写字,悠哉乐哉地过日子。等到哗啦晚上回来,两人温酒、对酌。
不知道是不是把满城的月色温进了壶中?